文｜周子豪徐爽李小趣高越王子维
编辑金汤
几个月前，腾讯音乐与娱乐（Tencentmusicandentertainment，TME）负责版权业务的员工段思琦（JetLi）站在紧急会议的电梯里，闻到了一种危机感：一场关于网络音乐的激战没有停止。
果然，几个月后，被金钱砸碎的版权护城河不再是腾讯音乐可靠的城市保护把戏。垄断音乐市场近五年的腾讯帝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裂痕。7月24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公告，责令腾讯及其关联公司在30日内删除音乐独家版权，停止支付高额预付款等形式，不要求上游版权方无正当理由提供优于竞争对手的条件，并采取措施恢复市场竞争状态。
“许多人认为，在反垄断形势下，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事情往往没有那么简单。”段思琦和他的同事们知道，版权优势不再存在，对独立原创音乐的攻击将变得极其激烈。腾讯高管正在加紧下一盘棋。人们知道，旧的敌人先发制人，新的敌人也受到了刺激。
朱林宇曾在中国最大的音乐版权公司百度泰和音乐的版权业务工作，他显然也知道这些年独立音乐新兴市场趋势。2020年，她的公司——百度泰和旗下的独立音乐财团indieworks宣布与百度合作网易云音乐在过去的一年里，她还见证了独立作品乐队的崛起和流行，如云村的Hanggai和islandmood。
同时，全体人民短视频这个时代，抖音它也成为了一款受欢迎的应用。TME拥有版权，但其推广和营销地位抖音。根据抖音根据发布的报告，2020年上半年共有3万名音乐家进驻，共完成204万场演出和98亿次观看，并吸引了3亿乐迷。考虑到音乐家的未来发展，唱片公司也逐渐将版权出售给多个平台方，试图最大限度地运营和传播版权。
两周前，独家版权时代终于结束了。在豆瓣上，一位独立音乐人开玩笑说，他在贬低“硬件和环境终于变得更好了，我们的春天可能很快就会到来”。
面对这场反垄断改革，我们也发现了独家版权时代的一些参与者和见证人。以下是他们的口头声明。
“他们似乎只关心版权竞争，而忽视了音乐本身和用户体验。”
晓岩少数民族音乐爱好者
记住，在有手机之前，每个人都会在电脑或MP3上听歌曲。当时，没有音乐聚合的网站。我会从各种论坛、在线磁盘和网站上收集资源。因为我喜欢，所以我不觉得麻烦。
只有一个社交平台。这是最主要的QQ，考虑到共享和搜索的便利性，最初使用的音乐软件与之相同QQ音乐。后来，越来越多的朋友使用网易云的音乐，我也逐渐喜欢网易云的音乐。15.在大约16年的时间里，我意识到虾音乐有更多的利基资源。因为shrimp可以由用户自己上传，一些音乐爱好者可能会找到一些小众光盘并将它们传下去。我更喜欢听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日本民歌岩石、实验音乐，这些资源当时只是虾，但其中许多逐渐变灰，几年内无法播放。
所以当时，我安装了三个软件：QQ音乐、网易云音乐和虾音乐。不同的歌曲应该在不同的平台上找到。我在听音乐时更注重正直。在我看来，这张专辑是一部完整的作品。我不会独自听一首歌。我通常一次听几张歌手的专辑。然而，独家版权问题将导致歌手的专辑在不同平台上分散。你必须切换应用程序才能收听。这很不方便。形象五百属于《冬之火 九重天》特别系列：与网易云相比，QQ音乐缺少他与徐若瑄的合作歌曲《假扮的天使》。
几天前，我看到了网易云的最后一张歌曲列表——由音乐平台pitchfork挑选的高得分女性艺术家的专辑。基本上是时不时地整理出来的。听完之后，我大概能理解女歌手的发展脉络。但我没有买会员。此歌曲列表中有许多歌曲只有会员才能收听。事实上，我不知道在平台上选择成员歌曲的标准和机制。我可以为音乐付费，但为什么有些音乐是VIP独有的？我付钱后谁会受益？
目前，我只在两种情况下支付音乐费用。一个是无所不能的青年社会你只能付费收听的新专辑，另一张是收集实体CD。由于越来越多的音乐资源变得灰色，我觉得包括包括音乐在内的网络资源是不可持续的。即使你为一张数码相册付费，总有一天它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停摆，没有人会补偿你。所以这种趋势会让我偶尔买一些物理记录。我还发现有很多小想法和设计。例如，一些乐队会自己画画或选择特定材料制作专辑封面。它不仅是载体，还可以表达一些数字资源无法替代的东西。这种物理记录一定很小，但非常独特。
很多时候，我觉得QQ音乐和网易云似乎只关心版权竞争，以及他们能否培养更多的网络名人或歌手，而忽视了音乐本身和用户体验。例如，同样是创建一个歌曲列表，shrimp可以对每首歌曲写评论。我认为这非常重要。这相当于为这首歌提供一个索引，并告诉其他人我为什么选择每首歌。当虾快要关上的时候，每个工作人员都写了一个关于自己和音乐的故事，并在软件里埋了一个彩色的感谢蛋。他们之前也参与过音乐电子杂志、编辑推荐等活动。这是我在使用其他音乐应用程序时看不到的人性。
图形/网络
当然，shrimp更人性化，更注重音乐本身的逻辑，主要面向我们的核心和资深音乐爱好者。这一群体规模不大，是市场上的一些“边角料”，不能创造很大的效益。此外，虾的一些非常人性化的体验并不一定基于“每个人都为爱发电”。这可能只是因为之前的一些规则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维护和管理。那时，我们传播资源，有些人会传播盗版。这是一种像漏洞或灰色地带一样的存在。
“我只有我的签名”
西方广告公司策划、兼职音乐家
我是网易云音乐的“骨灰”用户。2015年，我还在上高中。很多人用网易云上传了他们的封面歌曲，我也和他们一起玩。当时，门槛很低，几乎没有任何限制。互动和交流是音乐中同样重要的部分，这可能就是我喜欢网易云的原因。
在16年的高中毕业后，我试图写我自己的原创歌曲。我懂一些乐理，能弹一些三条腿猫级别的吉他和弦。说实话，我现在听那首歌感到很惭愧，但当时学校里很多人转发并评论了网易云给我的平台。后来，一家公司真的来找我签合同。
我与该公司签订了独家合同。写完后，版权归公司所有。除了签名，我几乎什么都没有，版权份额约为30%。该公司将讨论与该平台的合作，并帮助我发送歌曲。
大学期间，我发了四首歌，基本上是流行音乐，偶尔还夹杂着一些古董。起初，公司帮助我在各种平台上发布，比如网易云、QQ音乐和酷狗。后来，几乎在2018年，我的朋友告诉我，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歌？我知道网易云的歌不见了。
该公司的人告诉我，这是因为他们与腾讯签署了独家版权协议。
但事实上，我是从网易云开始的。当我有空的时候，我会在评论区观看粉丝的评论，并在云村与其他人交流。有好几次晚上别人的留言让我哭了。我的粉丝也在这里，一点一点慢慢积累。我和我的同学通常用它听歌曲。就连我也认识很多在网易云做音乐的朋友。
因此，在2020年我的合同到期后，我不会与公司续签合同。
回到网易云之后，很多粉丝仍然在那里。我真的很惊讶，但我也发现一些关注他们的老朋友或少数民族歌手已经离开了。他们似乎正在慢慢走向腾讯，他们之前发送的歌曲已经被重新演唱和制作。
事实上，我特别理解音乐家们想要被曝光。更多的人听我的歌。因此，有一个平台愿意为你提供流量、制作歌曲并帮助你打包。每个人都必须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想错过它。
我看到了腾讯的推特专属权。我说两天前禁止发推特。我的第一反应非常好。未来周杰伦、小马一次听够了。但后来我有点担心。我还唱流行音乐。我肯定我不能和真正的歌手竞争。平台不会给我们太多支持，没有人会听我的歌吗？
不过，我很高兴我没有再签一份合同。作为一种爱好，我可以继续玩。毕竟，像我这样的透明小平台太多了。
“在签署独家平台后，我想与一些影视公司合作，但我能承担两份合同之间的法律冲突吗？”
夏季独立音乐家
起初我是豆瓣菜发一首歌。当时有一个叫金羊毛的计划，这是第一个在线实现版权的平台。虽然钱不多，但它至少承认了你的版权价值，你可以感受到一种尊重。后来，夏米和网易云相继推出了音乐家支持计划，我也进行了合作。
目前，独立音乐人大多采取两条路线：一条是分布在整个网络中，但没有与每个平台进行深入合作，全部依靠自然流量；另一种是与某个平台签订独家合同，进行深入的战略合作，这可能会带来一些流量。
签订独家音乐合同将对音乐家的收入产生很大影响。不仅是腾讯，还有其他平台。排他性收入和非排他性收入之间会有很大的差异。如果您拥有独占资源，则所有资源都将是独占的。事实上，如果你不签名，你的曝光率和流量将受到极大限制。
我不知道这两种方式哪一种更好，但我不喜欢独家方式。首先，它有很多局限性。一个是，你不知道这个平台是如何发展的，它的调性在未来是否会与我不同。另一个原因是，在签署独家协议后，后续行动可能会受到很多法律限制。因为我没有签约任何公司，作为一名独立的音乐家，我很难与大平台竞争。
抖音这也是一个大问题。我有一首歌在唱抖音火，我当时没适应。在那首歌被使用了这么多次之后，我没有为它支付任何费用。如果你想安顿下来，你需要签署一份协议。本协议是您勾选“我同意本协议”然后签署的协议。但这是一项具有法律意义的协议。你可以通过核对来签字。这很令人困惑。我下载了它，找到了我的法律朋友。读完后，我发现这实际上是一份独家协议。
图形/网络
当时，我们仔细研究了协议，觉得无法签署。例如，一些电影或电视剧想要谈论与我的合作，并将一首歌作为一集。如果我签了抖音该协议可能会导致两份合同在法律层面的授权冲突。当然，他们可能不会起诉我这个小音乐家，但如果出现问题，谁将承担法律和经济责任？因此，我无法与他们签约，但平台上的用户正在使用我的歌曲。我没有精力和心思和他一起上法庭，这很难。
我发现事实上，这个行业的大多数人都不太关心合同，因为有一次我问一个朋友他的歌是怎么发的，问他签了多少年独家合同，包括哪些方面，很多合同细节，他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认为这等于把你的孩子卖给别人，而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使用它的。
取消独家版权对我有好处。我真的不想用排他性的东西来限制作品的传播。当然，排他性会给你一些流量偏好，但如果没有排他性，可能之前的非排他性内容也会有很好的推广效果，这是不确定的。
“音乐家发展的最大障碍是越来越多的人分享用户越来越少的注意力和时间。”
黄义军经纪人
我是大陆原创音乐家余佳运的经纪人。许多原创音乐人的流行是一个赶上音乐平台以支持原创的机会。
不同平台的用户习惯也不同。网易云的用户经常在每日推文、私人信件和主页歌曲列表中随机收听新歌，但QQ音乐用户更习惯于搜索特定歌手或歌曲以及主页横幅显示的内容。
因此，当一些艺术家和团队选择平台是否独家时，会有更多的整体规划和策略。
网易云最大的帮助来自平台推荐的算法。当时抖音刚刚开始，B站用户数量没有现在那么多。对于没有任何宣传预算的原创音乐家来说，宣传渠道相对单一。网易云演唱会将高音乐质量、高播放量的歌曲放入算法池，并通过每日推荐将其放入不同用户的每日推送歌曲列表中。平台还设有“石头计划”等支持计划，包括推广、原创作品收藏、演出、欣赏、音乐培训、音乐家环境、音乐家指标体系评估等，可以让年轻音乐家快速在平台上起步。
腾讯对音乐家的支持起步较晚，但大平台有其自身的优势，可以给予原创音乐家足够的资源和关注。从18年到19年，从“1亿元奖励计划”到“强制计划”，再到快手第12号唱片计划等都给了原创音乐人很大的支持。因此，自18年前以来，一些原创音乐人选择先在TME定居或只在TME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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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新一代音乐家选择签订独家合作协议，以确保歌曲在独家平台上得到充分传播，而独家协议通常会提供最低的前期制作费用。对于一些原创音乐家来说，这种经济支持是维持他们生存和创作所必需的。
对于腰部以上的音乐家，数字版权他们不仅是唯一的收入来源，还拥有旅游、综艺节目和公告，以及与影视ost和游戏音乐的合作，这可以分散一些风险。我认为音乐家发展的最大障碍是越来越多的人分享用户越来越少的注意力和时间。人们的注意力是有限的。音乐家们不仅要与相似和不同类型的音乐家竞争，还要与游戏、电影和音乐竞争短视频而其他内容正在剥夺用户的时间。多年来，每个人的娱乐生活都太丰富了。听音乐的时间越来越少，但频道越来越多。如何转变并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是音乐家面临的最大考验。
独家版权政策取消后，行业的合作模式和运营模式将发生或多或少的变化。对于原创音乐人来说，非排他性可能会导致大量腰围及以下的音乐人遇到财务问题。这样，独立的音乐家就不能只创作音乐了。如果他们想更广泛地传播，就必须依靠自己的社交媒体或网络短视频在平台上积累更多人气。
当然，对于首席艺术家来说，即使版权政策可能改变，平台对艺术家和高质量内容的竞争也不会消失，但它可能不会以独占版权的形式表现出来。无论政策如何变化，平台都不会完全放弃对首席音乐家的争夺，也不会放弃对新一代原创音乐家的支持，甚至可能从独家版权合作转向更深入、更长期的合作。这种合作可能需要平台投入更多资源。与此同时，版权战争带来的版税溢价也在消失。我们也在等待，看看如何使用和规划一些节省下来的资金的开发。但我认为原创音乐人可能会有一些新的机会。
（段思琦、朱琳宇、萧艳、XiXi、夏霞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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