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梁潇

嘉兴平湖市中国时装城图片来源:记者张小燕摄

最近，一个名为Orolay的羽绒服品牌在亚马逊网购平台上走红，许多外国买家对其赞不绝口。其实Orolay的火爆离不开它的出生地浙江嘉兴，那是相当强大的“输出基因”。

以2018年为例，来自嘉兴海关的相关数据显示，2018年嘉兴外贸出口总值2017.3亿元，同比增长13.6%，位居浙江省第一。其中，出口服装252.1亿元，占比12.5%，增速2.3%。不过，全国商报记者注意到，相比家具和高科技产品，服装品类增速并不突出，后两个品类增速分别为10.9%和20.4%。

近日，全国商报记者在实地走访时发现，当地的服装外贸生意似乎陷入了瓶颈:一方面，从事贴牌加工的服装厂人力成本大幅上升，人才流失严重；另一方面，作为中间批发商，销售还是以内销为主，所有接受采访的商家都表示，内销的利润越来越薄。

批发商:利润越来越薄。

在去嘉兴市区的路上，当地的滴滴司机和《国家商报》记者聊天说:“你们是找出口企业吗？去平湖看看吧。那里有那么多。”

如果你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平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样的介绍:“平湖，中国服装之乡，中国出口服装制造名城，中国跨国服装采购产业基地，中国箱包之都。”有2000多家服装生产企业，每年生产约3亿件服装，年产值130亿元。全球每100件品牌服装就有一件产自平湖！"

服装城的一角图片来源:记者张小燕摄

2月26日，平湖中国服装城(以下简称服装城)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向《民族商报》记者证实:“这里有2000多家商家，但现在是销售淡季，只有300家左右还在营业。”记者从上述人员处了解到，一些服装城的商户周边都有工厂。

2月27日，全国商报记者前往距离嘉兴市区约30公里的平湖。平湖境内有中国羽绒城、国际箱包城、辉腾服装城等多家批发商场。周边有大量的服装厂，还有一个平湖市国际电子商务产业园。从外面看，这里的产业集群初具规模。

而“产业集群”这个概念到了商家的眼里，其实就是“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意思。

在中国羽绒城，一位店主接受了《全国商报》记者的采访。“我在平湖开店十年了，主要是做批发，但这几年生意其实越来越难做了。(服装城)这里的店铺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比如我们的店铺低价经营，利润越来越薄。你看这件薄羽绒服，今年冬天卖了十几万件，但每件只卖三四十块钱。”

一位开店三年的店主感慨地告诉记者，“其实我们开店的时候错过了一个好时机。”据其介绍，近年来开店成本越来越高:“最明显的就是房租。我们刚开店的时候，租金一年才七八万，现在涨到一年30万了。关键是我们的旺季主要是9月到春节前，其他时间基本没什么生意。”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以出口贸易闻名，但从批发商的角度来看，服装城的出口客户并不多。服装城一位店主告诉记者:“我们主要是内销，比如批发给淘宝商家。但是这几年有外国人，韩国、智利的人过来，卖给外国人利润会高一些，我们基本上也就增加五六块钱(单价)。”

《民族商报》记者注意到，在另一家名为辉腾的服装城，不少店铺都有写着“出口”、“外贸”等字样的招牌，但店内有人告诉记者:“都是随便写的，没有外国顾客。”

服装厂:代理加工模式受阻。

在社交网络“嘉兴19楼”上，有网友表示，如果看到一个平湖制造的耐克包，是平湖的代工厂制造的。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在平湖，很多服装厂都与耐克、阿玛尼、锐步等服装品牌有合作，他们往往采取贴牌生产的合作模式。

国商报记者注意到，一家名为平湖市联成制衣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联成制衣)的公司的厂房前贴着一张招聘启事。通知上的公司简介显示，该公司成立于1999年，与国内外日本、欧美客户长期合作。该公司袁经理告诉国家商报记者，公司主要为日本、意大利等品牌生产高端休闲男装。

针对公司的经营情况，袁经理说:“现在像我们这样的服装企业生存环境比较困难。目前东南亚等地的劳动力成本比我们低三到四倍，所以很多订单转移到东南亚，对我们代工企业影响很大。”

袁经理补充道，目前公司用工成本高，像连城制衣这种传统制造业工厂的“用工荒”一年比一年严重。“目前我们缺人，但缺的不是那种管理人才，而是一线工厂工人。现在来应聘的一线工人，大部分月薪都在5000元以上，不愿意加班。”

公司门口的招聘简章显示，公司招聘的岗位有:企业管理及日语翻译、CAD(计算机辅助设计)制版、工艺技术、服装熨烫工、服装检验员、熟练车工。

相关招聘启事图片来源:记者张小燕摄

人力成本上升，代工优势不再。曾经依赖低成本劳动力的代工工厂将如何应对？袁经理坦言，调整没那么简单。“我们厂开了20年了，是这一带比较老的企业了。如果要解决人工成本问题，就必须加大自动化设备的投入，但这不是短期行为，生产线的投入成本高达7800万，对公司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新业态:跨境电商或成新出路

内销利润越来越薄，出口代工模式也失去了人力成本的巨大优势。

上海梁琪品牌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程伟雄告诉全国商报记者，首先，从内销来看，内销的方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原有的爆款批发模式随着消费场景的升级而改变，现在以社群营销拼多多为代表的新模式正在推陈出新，流量入口越来越多元化”。

至于出口，平湖的代工模式一直是中国服装行业几十年前的老路子，转型迫在眉睫。Orolay羽绒服在亚马逊上的火爆，或许能为平湖当地的很多服装代工企业提供一些新思路，比如创立自己的品牌，用跨境电商取代传统外贸。

易观此前发布的《2018年中国跨境出口电商发展白皮书》显示，随着出口商品同质化竞争严重，利润率下滑严重，部分厂商开始自设品牌，主打产品差异化竞争策略，通过生产品牌化、定制化产品，逐步提升自有品牌知名度。

此外，一位从事跨境电商培训行业的人士告诉国家商报记者，在嘉兴，已经有不少企业参加了海外电商的运营培训。“我们嘉兴的班，一个基础培训班一般有300多名学生。”

上述人士进一步表示:“亚马逊的平台是2014年来中国招商的。当时很多从事贸易和电子商务的企业都会先尝试一下，现在华东地区的跨境电商氛围也在慢慢上移。现在有很多传统的代工工厂或者贸易出口公司，也在寻求(跨境电商)的转型。”

国家商业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