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畅，《财经天下周刊》作者
编辑/董雨晴
支付代码新规引发热议
如果不是刚刚被前来购物的顾客询问，张虹甚至不知道贴在门上的微信和支付宝的个人支付码“不能再用了”。
张虹和丈夫一起经营一家便利超市。店铺紧邻马路，后面是两个居民区。生意一直很好。和周围很多商户一样，习惯用“个人收款码”收款，而不是“商户收款码”，因为前者“方便又经济”。
然而，张虹可能不得不回到她曾经放弃的商户收款码。11月26日，“微信支付宝付款码不会用于业务收款”的说法引起热议。网友们不仅关注自己的支付行为是否会受到影响，还担心路边摆摊的小摊贩:“卖菜的大爷大妈们是不是每次收钱都要拿出手机再一次找出二维码？他们怎么做生意？”
不明真相的人更把它理解为“收条码后就不能商业化了”、“小商贩要用纸币吗？”
中国人民银行有关部门迅速公开表示，上述说法是一种误解。使用“码卡”或打印打包二维码的商户，需要向收款服务机构(如微信、支付宝等)申请。)进行转换为商业收款码，但不会影响消费者的日常支付体验和感受。
对于关注支付行业的人来说，这可能并不新鲜。早在去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就起草了《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加强支付受理终端及相关服务管理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通知》)，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10月中旬，官方文件发布，这里就是消息的发源地。
通知中对条码支付受理终端及相关业务进行了明确规范，具体到支付条码管理——条码支付和支付服务机构应当制定支付条码分类管理制度，有效区分个人和特约商户使用支付条码的场景和用途；对经营活动特征明显的个人，条码支付代收服务机构应当为特约商户提供支付条码。
也就是说，将禁止使用个人收款码进行与经营活动相关的收款服务，改为使用专用的商户收款条码。
至于什么是“经营活动”，通知中没有进一步说明。支付行业人士孟告诉AI财经社，像个体商户、路边摊甚至工商登记的所谓利息贷款，其实都属于这一类。“此外，个人收集代码的应用场景比当前监管中涉及的应用场景更大，也更不确定。”
从这个角度来看，在这个新闻的传播和解读过程中，公众确实出现了一些偏差。根据通知要求，所谓“采集码禁令”包括以下几点:一是禁止使用“个人静态采集码”进行远程非人脸采集，必要时也可实施白名单管理；二、对于截屏下载保存的个人动态采集码，参照个人静态采集码的相关规定，即第一种执行；第三，谨慎确定个人静态采集代码白名单的准入条件、规模、有效期、使用次数、交易限额，防止滥用。
综上所述，2022年3月1日以后，在张虹打印、张贴的个人收款码应更换为商户收款码，因为涉及经营活动。而我们日常打开手机查看的个人收款码，因为会定期更新，所以相当于一个动态收款码，所以在即时使用中不受限制。
在用户层面，当商户开始使用商户收款码时，可以支持借记卡、信用卡、花呗等多种类型的账户支付。与个人收款码不同，根据监管要求，他们只能接受储蓄卡(借记卡)付款。
影响几何？
“旧闻，本质上是为了支付安全。”一位长期观察支付行业的从业者告诉AI财经社，《通知》的正式文件已经出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这条新闻上了热搜，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在他的支付业务讨论组里，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的人突然熟悉起来。
为什么征收代码的规则变化会引起轩然大波？
从菜市场、便民购物点、路边水果摊、理发店、小店，个人收款码的使用场景边界在过去有了多方面的拓展。2019年以来，微信和支付宝占据了第三方移动支付市场94%以上的份额，也是个人支付码业务的最大载体。
腾讯财报显示，截至2019年底，微信支付日均交易超过10亿，月活跃账户超过8亿，月活跃商户超过5000万。同年，支付宝日均交易笔数为6.3亿笔，虽然远不及微信。但根据蚂蚁集团2020年披露的招股书，支付宝的交易金额更具竞争力，12个月共支付118万亿元。
这也是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前者小额支付数量相对较多，后者交易总额较大。
但相似之处在于，他们对支付业务场景的探索，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
央行有关部门负责人在解读时充分肯定了个人归集条码的积极作用，表示“个人归集条码得到广泛应用，有效满足了社会公众个性化、多样化的支付需求，提高了小微经济和街边小摊经济的资金收付效率”。
然而，随着个人收款码的普及，与个人收款码相关的风险也逐渐暴露出来。
央行有关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部分机构利用个人收款条码转账业务办理大量生产经营和消费交易；一些不法分子利用“跑路平台”吸引大量人员使用个人静态采集条码和赌客“点对点”在线远程转移赌资，隐藏了许多正常交易场景下赌资的拆分，扰乱了条码支付业务的正常秩序，影响了涉赌“资金链”追查机制的有效性。
据支付业务从业者透露，央行新规出台后，微信支付和支付宝对应业务的从业者也需要调整规则。“其实微信支付和支付宝只是工具，尤其是在微支付业务上，对他们来说并不是赚钱的业务。现在压力可能更多在小商贩层面。”
那么，将个人支付码升级为商户支付码，会对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产生怎样的影响？
以微信为例。手续费收取方面，个人收款码不收转账手续费，但最低提现费率为0.1%。至于商户收款码，根据微信支付小微商户页面交易费率的介绍，支持11档枚举值，0.38%起，0.6%封顶。
2016年，在收取个人零钱提现业务的提现手续费时，马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因为银行会对第三方支付平台的每一笔资金提现行为收取0.1%的手续费，其中包括支付、转账等从银行扣款的行为。所以，每一笔基于微信支付的交易，只要扣银行卡，无论金额大小，银行都要向微信支付收取交易手续费。这些成本有多高？当时微信的统计显示，每个月需要提前支付约3亿元，收取提现费来覆盖这部分费用。转化为商家收款码后，微信级别可以向商家收取一定的转账服务费。
因此，当张虹得知他可能会将他的个人静态收款代码更改为商家收款代码时，他有点焦虑。对她来说，这种转型意味着成本的增加。以前她也尝试过使用商家收款码。虽然提现不收手续费，但0.6%的交易费率还是让她有点心疼。更何况商家的收款码是24小时后才能收款的。“如果我用自己的二维码，可以直接消费”。
酷客多CEO郝先伟也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中小商家的运营成本，需要合理引导其一步步走向标准化的流程。张虹的愿望是，如果取消个人收款码，能否适当降低商家收款码的交易费率。“不然我们真的觉得不划算。”
事实上，央行有关负责人在回答记者提问时重申，为确保个人支付条码相关要求的有效落实和业务平稳过渡，《通知》设置了过渡期，要求支付服务提供者全面充分评估客户正常支付需求，制定配套服务解决方案。特别强调“做好客户引导和服务工作，确保服务成本不上升、质量不下降”。
得到风的市场
虽然这个消息在公众层面引起了热议，甚至导致了误解，但在支付行业层面，确实有可能打开新的发展局面，资本市场闻风而动。
从事POS业务的Lacarra股价大幅上涨，截至11月26日收盘上涨18.2%。Lacarra顺势在互动平台上表示，根据收单业务规则，个人收款码不符合监管要求，不能用于业务收款。但市场上大量商家一直在使用支付宝和微信个人收款码进行收款。央行新规的实施，进一步明确了个人归集码不能用于业务归集，使支付市场回归了四通一达的本质，将大大提升公司的市场规模和份额。
其他第三方支付概念股也大幅上涨。截至26日收盘，港股转卡暴涨逾13%。
在消息掀起全网的同时，国务院发布了《关于支持北京副中心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其中提出，加快法定数字货币试点，做好金融科技创新监管工具实施工作，支持大型银行等依法设立的数字人民币经营主体，支持符合条件的银行参与直销银行试点，探索建设数字资产交易场所。
叠加码新规也被解读为“利好数字货币”。但这一观点被很多支付行业从业者认为是“过度解读”。
对此，孟在接受AI财经社采访时表示，相对于习惯使用个人收款码的中小商户，对支付行业的影响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所以即使上升到数字人民币的层面，我也不认为两者有直接联系，或者不会导致政策倾斜。当然可能会有一些助推作用，但不是决定性的。”
对于规范个人收藏码的理由，一时众说纷纭。
不过，背景在征求意见稿的起草说明中已经有详细说明。其中指出，随着支付业务的发展和市场环境的变化，支付受理终端及相关业务的风险隐患逐渐暴露，主要表现在以下三点:一是收单机构未严格管理银行卡受理终端全生命周期，“一机多码”现象给不法分子转移资金带来便利；二是特约商户准入不严格，虚假商户问题依然突出；三是部分收单机构和清算机构未完善条码支付受理终端和收款条码管理机制，导致涉黑涉灰行业条码支付业务风险加大。新规的出台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支付监管过程中的一个环节，一脉相承。
在孟看来，资金监管最终还是要回归溯源，但就个人收款码而言，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C2C转账动作，详细的交易情况和数据来源未知，甚至场景也不固定，很难像动态收款码那样根据基站、IP等信息锁定对应的用户及其行为。
因此，这种形式的漏洞被频繁非法利用，导致一个人持有大量代码，通过多个静态代码完成网上交易的现象，如赌博、炒外汇等。“所以，我觉得更多的是解决移动受理终端和支付条码被跨境赌博的黑灰产业钻石空转移的问题，同时保证安全合规，维护收单市场秩序。”孟对说道。
当然，很多中小商家开始更新支付码，这也意味着被微信和支付宝牢牢控制的市场份额变得有些松动。甚至，支付市场的格局在近期出现了一些变化。
今年10月初，支付宝和微信都透露正在与银联中国银联快捷通互联互通。其中，支付宝已完成接入银联中国银联快捷通的技术研发，逐步开启网上支付场景。微信支付正在推进与银联中国银联快通更深层次的互联互通，双方共同推进财付通、银联、建行、中行、交行等银行的合作，实现手机银行App扫描微信支付码的支付功能。
这必将点燃一场新的战争。微信和支付宝需要有序解决支付码的更新问题。无论是数字人民币，还是持有支付牌照，能够提供支付码服务的中小支付机构，都会借此机会迎来自己的机会，只是要把握好。
(文中、孟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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